有人说,“斗蟋蟀”其实是一门国粹,就如同西班牙人的斗牛。2000多年前,这项古老游戏就已经风行,名列于花鸟鱼虫四大雅戏之中。然而,斗蟋蟀与地下赌博不清不白的挂钩,却使这种传统文化的承传延续罩上一层阴影。
在圈中玩友看来,蟋蟀是极具中国特色的“绿色宠物”。然而对圈外人来说,玩蟋蟀却未必有“好名声”。“说玩物丧志算是轻的,很多人把斗蟋蟀看得比玩二八杠危害还大。”一名玩家无奈地说。
崇明绿港农民文化活动中心是上海注册的蟋蟀协会,从2003年起,它已组织举办过四届全国性蟋蟀比赛。类似上海虫友会的自发民间小团体有十多家,包括秋鸣俱乐部、小斗斗俱乐部、秋声俱乐部、金秋俱乐部等等。玩友们偶尔组织一些小规模的比赛,但很留意避开公安当局的目光,害怕被戴上“赌博”的帽子。
赌风败坏名声每到9、10月份,公安部门就会提高警惕,加大对蟋蟀赌博的整治力度,这让那些不赌博的玩家心里也不是滋味。近日,上海宝山警方一举捣破一家斗蟋蟀的路边赌场,当场抓了53名玩家,其中有些人的职业甚至是医生和老师。在这些赌场里,除了参战双方的蟋蟀主人,看客也随时参与下注,赌场内设有专门的裁判。无论谁赢钱,都要交纳5%给老板作为“参赛费”。据说,警察冲进去后,现钞赌资散落满地飞舞。
“赌钞票,迟早会砸了斗蟋蟀的牌子。”虫友会的杨老伯说,“赌徒坏了斗蟋蟀的名声,给旁人以不务正业、游手好闲的印象。”
为了保住斗蟋蟀的“清白”,这群蟋蟀玩家懂得了舍弃,“钱很重要,但如果什么都跟钱挂钩,还有什么乐趣可言?”圈内玩友们唯一得到的钱,就是比赛奖金。一般第一名2万元,第二名1万元,第三名5000元。
年轻玩友乏人在上海虫友会中,最年轻的玩家20多岁,但是并不多。据说上海也有些十八九岁的玩友,却是少之又少。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后的孩子,让他们撅着屁股在花园里找蟋蟀?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虫友说:“后继乏人,城市化是最根本原因,现在的孩子到哪里去抓蟋蟀玩?”不过,30岁的虫友华伟仍很乐观:“如果要说衰落的话,至少还要50年,等我们这批人都老去之后。”
28岁的黄奕君算是上海虫友会的“小字辈”了,“斗蟋蟀毕竟是古老的游戏,费时费力,当时读大学,我们的圈子也就三四个人,同学们都不感兴趣。”
经验丰富的“老法师”喜欢在养蟋蟀上下工夫,而年轻的“小字辈”往往倾向于花钱买好蟋蟀来斗,在玩法上多少已有些“变味”。前段时间,玩蟀人圈内出现一项新兴“职业”:养虫师,但圈内选虫养虫水平高超的老资格虫友对此避而远之。一名虫友一语道破天机:“养虫师?如果不是那些靠蟋蟀赌钱或挣钱的人,谁会出钱请人养蟋蟀?”
冀列竞技运动1990年北京亚运会龙潭庙会,首开了全国蟋蟀比赛。许多玩友想把斗蟋蟀划归到体育竞技,南京秋风雅趣俱乐部上个月刚举办了一次全国蟋蟀大赛,他们提出一个概念:“斗蟋蟀是国家二类竞技运动。”但可惜未能得到有关方面的响应。
“只有得到社会承认,斗蟋蟀走上枱面,才能真正迎来春天。”虫友这样盼望。